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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兩側岩壁上有一整片的樹林,是天然的壁壘,第六小隊隨意找了一處駐紮。

 

  他們坐成一圈,開始依次匯報。首先是三位組織成員的身份,橘髮男子名為彌彥,紅髮男子名為長門,而藍髮女子為小南,三人的護額皆為雨隱村的標誌,又為組織的重要幹部。組織名為曉,其中長門、小南似乎以彌彥為中心,以此推斷彌彥疑似為組織首領。

 

  比起彌彥,卡卡西更在意名為長門的男人,那頭紅髮讓他想起了師母。他和玖辛奈見面次數不多,但紅髮留下深刻的印象,據她本人所言,那是漩渦一族的標誌。而漩渦一族現已分崩離析,倖存者去處不明,卡卡西猜測長門極有可能有漩渦一族的血統。

 

  接著是那尊人形巨像。它的殺傷力驚人,出現和消失同樣突然,卡卡西認為那是通靈之術的一種,有隊員附和:是由長門結印召喚出來。最終,所有人一致同意卡卡西的見解。

 

  最後是岩隱村的忍者,部分確實是由木葉暗部偽裝,在三人撤離後和團藏會合並當場解除變身術,畫面被緊追其後的帶土的寫輪眼忠實紀錄,回頭以幻術展現給卡卡西確認。

 

  有人問負責跟蹤的帶土:「團藏想做什麼?」

 

  帶土說:「他接下來打算接觸山椒魚半藏。」

 

  情報太過片面,當中還有根的介入。在場皆非等閒之輩,火影派系與團藏派系的齟齬早有耳聞。而當前火影有意和談,團藏選擇在這個時間點介入夾雜三個大國間的雨隱村,勢必有其緣由。

 

  一番討論後,最後以潛入雨隱村的一方勝出。緊接而來的問題是:幾個人去?由誰去?該怎麼去?

 

  考量機密行動,他們決定派出兩個人,有伴相互幫助提高成功率,其餘人在附近照應。此時帶土舉手,毛遂自薦,他的理由很簡單:我的寫輪眼能力適合。

 

  帶土第一天進入隊伍時,便在所有人面前簡單展示過能力。既能無聲無息潛入,又能在緊要關頭撤出,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最高,於是他成了第一人選。

 

  至於另一個人……帶土一度表示:「我一個人去就行。」

 

  夜鶯反對,他說:「雨隱村內部目前是什麼狀況我們一無所知,不能只讓你一個人去。」

 

  此時卡卡西突然說:「我去。」

 

  山貓不贊同道:「您是隊長,該在外頭指揮。」

 

  「我是這裡最精通暗殺術的人。」卡卡西冷靜分析,「隊長你們誰都能取代我,這裡由我去適合。」

 

  「您是隊伍的脊樑,怎麼能隨便……」

 

  「再說下去天都亮了。代理隊長由夜鶯擔任,我和帶土立刻出發。」

 

  卡卡西格外強硬的態度,讓第六小隊一時無言以對。時間可不會同情弱者,仍舊無情流逝。他們屈服了,分劃各自負責區域後,更換了暗號,一聲令下解散。

 

  確認隊員全數離開後,帶土拉開面具的細繩掛上,漫不經心開口,「你自告奮勇說要和我一起,是擔心我遺棄你的隊員嗎?」

 

  「我不擔心這種事。」卡卡西溫和回應,「我相信你。」

 

  「你大可這麼告訴他們:下午你們被襲擊的時候,宇智波帶土在任務和同伴中選擇了任務。」帶土說,「然而你選擇隱瞞。」

 

  他看向卡卡西,似笑非笑,「你既然不認同我的作法,為什麼不說?」

 

  然而卡卡西只是又一次強調道:「你不會這麼做的。」

 

  隔著一層假面,帶土也能知道卡卡西的表情大概和他的語氣如出一轍,就好像沒聽見帶土的嘲弄般平和。

 

  他不該是這個樣子。帶土想。卡卡西該是個睥睨蒼生的天才,是所有人的憧憬。孩子們六歲還在摸索結印,他已畢業投入實戰。他跌跌撞撞成功考取中忍,他已一腳跨入精英上忍階級。他有驕傲的資本,而不該是這樣一舉一動皆小心翼翼,生怕會觸怒他一般妥協行事。

 

  「不,你的直覺是對的,卡卡西。」帶土冷哼,「如果他們妨礙了任務,我的確會這麼做,和下午一樣。」

 

  帶土倚著樹幹,凝望著他,嵌於傷疤縱橫的右半臉上那只黑眸被鮮紅暈染,三枚勾玉首尾相連,「我不在乎世界,也不在乎他們。」

 

  帶土的排斥並不是裝出來的。他們分開不過兩年不到,帶土的變化卻是劇烈而極端,他變得強悍,同時也變得冷漠。

 

  他一舉挑明矛盾,霸道地掐斷退路,卡卡西無聲嘆息。氣氛之凝重,擺上一張圓桌就能馬上開始談判。

 

  他現在有點想念過去那個吊車尾了。

 

  哪怕是過往針鋒相對的關係,他也能感覺帶土對光明的嚮往……那曾是他們唯一的共通點。他也一度將帶土的善良評價為天真,和愚蠢只有一線之隔。直至神無毗橋展現選擇營救野原琳和完成任務的差異,卡卡西才初次體認到該以愚蠢來形容的是自己。但至少那時的他還能理解帶土真正的想法,而不是如同現在這般一無所知。

 

  他從未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遙遠,好似他再怎麼伸手也僅能捕捉一片空氣,再怎麼吶喊也換不回一個垂眸。

 

  他說他什麼都不在乎了。彷彿是在告訴卡卡西,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帶土拍上卡卡西的肩,兩人轉移至時空間。空間內一根根鐵灰的柱子矗立,猶如一尊尊的碑,晦暗的色調忠實呈現主人的心境。

 

  卡卡西問:「你知道團藏想做什麼。」

 

  「你也清楚團藏的目的是繼續戰爭,好讓他能爭奪火影之位。」帶土瞥了他一眼,卡卡西能瞧見他眼底的譏諷,「和半藏合作大概會是不錯的選擇。」

 

  山椒魚半藏也是豪傑人物,特別欣賞有志之士,這點卡卡西也有所耳聞,彌彥的組織能在雨隱村存在至被木葉得知的狀態,顯然與半藏無意對付他們離不開關係。然而半藏是雨隱村的領袖,這種人最忌諱權力受到挑戰……卡卡西馬上理解帶土的意思,「你覺得團藏會嫁禍給曉?」

 

  「只是猜測。」

 

  雖然這麼說,但帶土的表情明顯是篤定。

 

  「團藏應該會儘早接觸半藏。」卡卡西想了想,說:「我們現在就去半藏的基地看一看。」

 

  漩渦再次包圍他們,背後已是雨隱村的灰色外牆。卡卡西不由得慶幸帶土是同伴,他的萬花筒寫輪眼能力著實方便。換作平時,首先得偵查守備安排,確認換班時間,最後才是潛入,一套基礎工作下來,不花上幾天都難纏。

 

  半藏的基地不算機密,隨便找個人一問就能得到答案。他們抵達時果不其然在天臺各個角落都發現站崗的衛兵,包含根的暗部,顯然團藏正在和半藏接觸。一番討論後,兩人打算兵分二路,帶土負責靠近天臺聽取半藏和團藏的談話,卡卡西則決定潛入建築內蒐集情報。

 

  守備相較大型忍村說不上森嚴,至少卡卡西的潛入相當順遂。他花了一點時間找到情報室,設置三個簡單的定時裝置後藏匿在天花板上。時間一到,裝置上的石塊掉落,第一次的聲響引起門口守衛的注意,並判斷出大致方位,第二次同樣的情況又令守衛感到不解,出現第三次聲音時,守衛才前去查看。

 

  卡卡西抓準時機,順利進入房間。情報室基於安全考量多半不設計窗口,雨隱村又是格外潮濕的環境,撲鼻而來的霉味遂因不流通的空氣更加重幾分。他拿出手電筒一照,映入眼簾的是一整排擺滿卷軸的架子和書櫃,隱隱可見在空中漂泊的灰塵。

 

  他決定從左邊找起。萬幸運氣不錯,在排除幾個目標後順利找到存放雨隱村內部勢力紀錄的櫃子。為了方便查找,通常會依據名稱首字讀音、時間等可供推斷的規則排序。卡卡西很快找到關於曉的記載,十分不起眼的薄本就放在底層最右側。

 

  到底是新興組織,情報少得可憐。他咬著手電筒細細翻閱,大部分的內容在木葉的探子先前回傳的卷軸上已看過一回,但內容更詳細了。尤其是關於曉的內部配置,幾位較出彩的人物都有大概的能力記載,最為細緻的是早先見過的三個組織高層。

 

  起初只有那三位核心人物的時候根本顧不上藏招,隨著組織規模日漸擴大漸有餘裕,因而反倒比其他成員有更完整的紀錄。

 

  他們的推斷是正確的。彌彥、小南和長門三人當中確實是以彌彥為中心,然而彌彥的能力並沒有被過多提及,篇幅比另外兩人還少,顯然不是使用秘術或血繼限界的忍者,性格部分被認定為適合擔任領導者,在多次對外接觸中都是彌彥作為談話中心。相反的,其餘二者的性格沒有過多的闡述,在技巧方面記著曾經見過的御紙術,以及一個出乎意料的能力。

 

  長門是輪迴眼的持有者。

 

  卡卡西第一次聽說輪迴眼,是自來也大人為了安慰他談及自己教導三個在戰爭中失去家庭的孩子的過往。其中一名便擁有六道仙人所有的特別的眼睛,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救世主」。

 

  世界總有一天會改變。同樣在戰爭中失去眾多的自來也說起這話格外有說服力。我們不該拘泥於過去,卡卡西。

 

  他還記得當時的自己是這麼回答的:我不需要救世主。

 

  沒有人能取代宇智波帶土在他心中的地位。卡卡西想。他是光明的象徵,是汪洋中的燈塔,是上天的指引。

 

  於他而言,就是救世主。

 

  倒是沒瞧見下午肆虐戰場的巨像的情報。卡卡西背下所有資訊,闔上薄本放回原來的位置,又翻找起其他情報,大腦彷彿分作兩半,一邊負責執行任務,另一邊思緒卻漸漸遠去,飄向正在天台接近半藏和團藏的主人公。

 

  帶土的蛻變有目共睹,特別是那個代表宇智波的血色眼眸。

 

  能開啟寫輪眼的宇智波本就是少數。帶土是在神無毗橋時初次開啟,還一次就進展成雙勾玉。三勾玉已足夠駭人聽聞,而今又更進一步變形成萬花筒。

 

  他移植寫輪眼後,老師曾推薦他借閱二代目火影的筆記,猶記得上頭是如此陳述:宇智波是至情的一族。強烈的情感產生特殊查克拉,作用於視神經,開啟所謂的寫輪眼。寫輪眼的變化通常只至三勾玉,但足夠劇烈的感情似乎會造就與眾不同的眼睛,宇智波一族稱之為萬花筒寫輪眼。

 

  上一個萬花筒寫輪眼擁有者,便是忍界無人不知,最終死於初代火影之手的宇智波斑。

 

  是什麼樣的痛苦讓帶土在短時間內從雙勾玉變成了萬花筒?單單是琳的死亡嗎?此時那些在他暈厥後全數死亡的霧隱暗部於腦海中一閃而過,剎那間浮現一個大膽的推測。

 

  帶土不僅僅是看見他的手穿透琳的心口,也殺光所有的敵人,又一次挽救他的性命。

 

  這個推測很好地解釋了宇智波帶土的變化。他原先以為帶土對於當時情況的了解是透過老師而來,現在想想,帶土回歸木葉以來對琳是隻字不提。琳之於帶土,就如同帶土之於他,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若不開口詢問,老師怎麼可能主動揭開他的傷口。

 

  不是他不問,而是他當時就在現場,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此時外頭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某種沉重的物體倒臥在地的聲響。他立刻關閉手電筒,暫時藉最遠處的書架藏匿身影。

 

  有個人進來了。藉著推開門時一瞬的光線,他看見來人的打扮,和曉的成員如出一轍。

 

  事情變得棘手了。卡卡西看著那個人走到他曾駐足的放有雨隱村機密資料的架子前開始翻找。他的好運氣大概全用在方才的檢索,才會叫他正面撞上團藏栽贓的現場。

 

  要不了多久外頭的屍體就會被發現,到時候面對的就是各方圍堵。然而情報室不僅沒有窗,連出入口都只有一個,要是現在出去,肯定事蹟敗露。

 

  但是他也不能坐以待斃。待半藏發現情報遭竊,第一件事絕對是清查情報室,到時候同樣是死路一條。

 

  外面很快騷動起來,從腳步聲判斷來的人還不少……看來是團藏親自帶半藏來「捉賊」了。

 

  正當他攢緊苦無,決定殺出重圍之際,身旁突然竄出一人。

 

  卡卡西反射性地發出攻擊。苦無準確穿透那人的頭顱,隨即手腕被他牢牢捉住,同時也預測到卡卡西下一步的膝撞,左腳一抬便穩穩接下。

 

  視線不良影響卡卡西的判斷力,待空間扭曲時才意識到來者何人,已無法收回緊接在後的右直拳。重拳砸在腹部,帶土一聲不吭,嚥下喉頭上湧的鮮血,逕自將兩人轉移至時空間。

 

  帶土鬆手,取下面具後扭頭往一旁吐了口血沫,他隨手抹去唇角殘留的鮮血。

 

  「你沒事吧?」

 

  「沒事。」卡卡西知道自己剛才可沒留手,他試圖查看傷勢的行為被帶土後退一步避開,後者不自在說:「小傷,等等就好了。」

 

  他這才想起帶土移植過柱間細胞,得到驚人的恢復力,稍微鬆了口氣,隨即收斂慌亂,將情報全數告知,最後補充道:「你說的對,團藏果然開始行動了。」

 

  帶土摸了摸受到重擊的腹部,幾秒鐘前還清晰的疼痛感現已消失無蹤。他組織了一會兒語言,才說:「半藏藉口讓曉和三大忍村談判,打算綁個人質,殺了彌彥……現在應該已經派人去幹了。」

 

  易言之,現在行動也為時已晚。

 

  卡卡西頷首,說:「明天開始才是關鍵,今天就休息吧。」

 

  藏身於時空間內,安全無庸置疑,帶土乾脆卸下忍具,就地躺平休憩,還背對著他,拒絕談話的態度表露無遺。

 

  卡卡西跟著躺下,意識卻過分清醒。他翻過身,正對呼吸平穩狀似進入睡眠的男人。裝的還挺像,嘴角微微上揚,雙眼悄悄彎成月牙,他小聲道:「謝謝。」

 

  他是真沒想過帶土會前來營救。一來是是先前帶土的表現。無論是下午阻止他救援,抑或是樹林的談話,無一不是表明要是被帶土判定為妨礙任務,就會成為棄子;二來是這類竊取機密的行動多半會仰仗執行者自己,若是真的逃不了,那首要目標就是和所屬忍村撇清關係。

 

  以剛才的情況,就算他能殺出一條生路,任務暴露也是早晚的事,這種情況下通常能不能活下來就全看執行者的本事了。

 

  矛盾的作風讓卡卡西止不住笑容,又重述一次:「謝謝你。」

 

  卡卡西壓根沒打算隱藏的笑意,無來由地令帶土感到煩躁。卡卡西這傢伙,難不成是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嗎?他剛才就不該搭把手,應該等卡卡西自己殺出重圍,再悠哉嘲笑他的狼狽才對。

  

  帶土咬牙切齒道:「……閉嘴,還不趕緊休息。」

 

  隨後不管卡卡西說什麼,帶土都不肯再開口了。

 

  他只得遺憾地放棄搭話,重新閉上眼。

 

  前不久他還覺得,自己難以應付現在油鹽不進的帶土。然而今晚的表現卻打破以往僵硬的局面,卡卡西總算找到一處破口,知道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錯。同時,他也發現一個被忽略已久的問題。

 

  如果事情真如帶土所言,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那麼他為什麼會回來?

 

 

 

  

  


  

  

  土 → 在把每一個可能BE的選項都嘗試一遍。

  卡 → 頂著土的做死選擇試圖拉回HE。

  

  大概是這種感覺。

  土之前的表現讓卡太震驚,以至於他被土拉著走。現在振作了,要開始反拉了。附帶一提,不用管無限月讀線,那條已經over了。

  下一章應該能結束曉的副本,但完結就……讓一切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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