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點梗者:門田

  

─ Keyword:OO混亂、土撩卡、卡臉紅、琳湊合、壁咚。

  

  


  

  

01.

  宇智波帶土正面臨十六年來的最大難題。

 

  他,昨晚的春夢對象,居然是他的小學同學。

  

  

  

  

02.

  事情是這樣的。

 

  「咦?給我的任務?」

 

  琳接過水門遞來的卷軸,深感困惑。木葉的制度向來以小隊為主,她又是個醫療忍者,除去和水門班一同的任務,更多時間待在醫院幫忙,不像卡卡西或帶土那樣會有個人的單獨任務。

 

  她打開一瞧,才知道原來近期有一個專門在商店街徘徊騷擾平民女孩的變態,商店街的管理處接獲多次通報,卻始終沒逮住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幾次差點抓捕成功的經驗證實變態並非忍者,但已經造成商店街人流量顯著減少,因此向木葉尋求協助。

 

  考量這並不是什麼複雜困難的任務,水門便決定找一位女忍幫忙,而琳恰好來到火影辦公室遞交資料,「是啊,商店街的人都很困擾,就拜託琳妳幫忙一下了。」

 

  「好的,我明白了。」琳也是女孩子,當然能理解這種恐慌,「我立刻就去處理。」

 

  她特意回家換了身白色連身裙,輕薄的布料也就堪堪能在大腿上綁個忍具包不被發現而已。她甫一開門便遇上卡卡西,手成拳正準備敲門。

 

  卡卡西一看琳這身打扮,不符合平常以方便行動為信條的忍者裝束,遂問:「有約會嗎?」

 

  「不是啦。」琳說,「突然有任務。」

 

  她將任務內容簡明扼要轉告,卡卡西隨即沉下臉,「我不同意,妳也是個女孩子啊。」

 

  「我好歹還是個忍者,比起我,商店街的女孩更無助。」

 

  卡卡西理解琳的意思,但不肯後退,「總之就是不行。」

 

  「這是任務啊,卡卡西。」

 

  「同伴的安危比任務重要多了。」

 

  琳輕笑,她很樂見他們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你說話越來越像帶土了。」

 

  卡卡西也笑了。從前他受到旗木朔茂一事的影響,異常執著於任務的完成。直到宇智波帶土親口告訴旗木卡卡西:木葉白牙是英雄。在忍者的世界裡,不遵守規則的人被稱為廢物,但是不懂得保護同伴的人是在那之下的廢物。若這個世界無法忍受這種事,那就由他來摧毀這個世界

 

  多虧了帶土。自那時起,他開始理解父親的堅持,並漸漸以這樣的父親為榮。

 

  卡卡西想了想,說:「這樣吧,我替妳去。」

 

  「嗯?」

 

  「妳去太危險了。」卡卡西抬手結起變身術的印,煙幕散去,連聲音也成了女孩的嗓音,「這樣就行了吧。」

 

  為了避免漏餡,卡卡西消去左眼的刀疤。銀髮及背,散落肩頭,皮膚白得發光,唇邊的黑痣隨著主人說話起舞,氣質溫婉明媚,一顰一笑惹人耳目。穠纖合度,一襲和琳身上同款的白色連衣裙,裙擺落在膝上幾公分,停留於優雅又不落俗的高度,令人止不住探尋美好的念想。

 

  琳默默點頭,抬手拭去唇角不存在的口水。她知道卡卡西本就長得好看,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這豈止是行,根本是從小說中蹦出來的女神級人物。

 

  「卡卡西,等等。」琳拉著打算直接去商店街的卡卡西往屋裡衝,一把將人按在椅子上。正當卡卡西一頭霧水時,她拿出化妝包,邊掏用具,嘴上還碎唸著卡卡西聽不懂的話語,「這皮膚比我還好,我看就簡單的底妝就可以了。眉型真清楚,稍微修一修刷一刷就能完事。至於口紅……雖然卡卡西的膚色能駕馭大紅唇,但保持氣質,還是裸色好一些吧。」

 

  「……那個,琳?」卡卡西問,「用變身術就可以了吧?」

 

  「那怎麼行。」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她不趁機玩一回,豈不是暴殄天物,「來,卡卡西,別亂動。頭抬一點──對,就是這樣。閉上眼睛,很快就好了。」

 

  卡卡西發現自己一腳上了賊船。看琳這架式,沒讓她動手是不會放他走了。

 

  他閉上嘴,任由琳在他臉上折騰。

 

  算了吧,琳開心就好。

    

  

    

  

03.

  宇智波帶土結束一個禮拜的短期任務回到木葉時,在村口將任務報告交給資歷最深的前輩。他邊打著呵欠,邊穿過商店街打算回家痛快洗個熱水澡。

 

  「這不是小帶土嗎?回來啦?」

 

  「是藤原奶奶啊。」帶土立刻停下腳步,回頭彎下腰,方便老人家搭上自己的肩,「您的腰最近還好嗎?」

 

  「好多了。」藤原奶奶說,「可惜,太可惜了,小帶土回來得太晚啦。」

 

  「發生什麼事了?」

 

  「前幾天有一個女生突然出現在這裡,還替我們逮住了喜歡騷擾女孩子的變態。哎唷,那可真是個不得了的大美女。」藤原奶奶興奮得比劃起來,「你和小琳不是沒戲了嗎?賣水果的吉田還上去問人家,想說要給你介紹一下呢,面對陌生人也是親切和善,人又溫柔又漂亮,以後肯定會是個好老婆。可惜人家女孩子只是來木葉觀光的,馬上就離開了。」

 

  哈,原來如此。帶土乾笑著。紛亂的世界成年得早,十八歲當父母大有人在。閒來無事的老人總熱衷於作媒,深怕這群年輕人拖到三十還是個光棍。自從他確定不會和琳交往以後,和他們關係好的帶土是最常受到荼毒的人。帶土是真不想摧毀老人家的無傷大雅的小愛好,但他才剛過十六歲生日啊,著急什麼呢。有時被纏得沒辦法了,也會接受老人家的引導和女方見一面,並認真表示自己暫無意願。

 

  從前的帶土是個毛毛躁躁的小夥子。參與過第三次忍界大戰後性格沉穩了許多,不久前已成功考取上忍資格,身形也逐漸褪去青澀,向成熟男人發展。老人們眼神可精明了,哪裡不曉得這是個績優股,擇偶和戰爭本質上並無不同,都是先下手為強。自家小孩兒勾不上也無妨,這等績優股要是能在自己手裡搞定,面子裡子都賺滿了。

 

  幸好那位女孩已經離開了。帶土想。否則知道他短時間內沒任務的老人家們可不會放過他。

 

  告別藤原奶奶,帶土又繼續踏上回家之路。忍者感官靈敏,他不必刻意放開也能聽見街坊鄰居的閒談,話題也多半都在藤原奶奶提起的那個女孩兒身上。一條街走完,帶土已經大致能拼湊出那個女孩兒的長相了,不知為何老感覺這個形容讓他想起某個人。

 

  不過那個人哪裡能和溫柔掛上邊啊?所以他想了想,也就直接拋到腦後去了。

 

  帶土回到家,才剛卸下武裝準備去浴室,遂聽聞門鈴乍響。他打開門,琳的身影映入眼簾,她說:「我遇到藤原奶奶,她和我說你回來了。」

 

  「我才剛回來呢。」帶土苦哈哈說,他向後退了退,讓琳能進來,「我晚點會去醫院報到的,至少先讓我洗個澡。」

 

  「可別忘了你答應過的。」

 

  「當然。」

 

  「對了,我找你不只這件事。」琳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帶土,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興奮,「帶土,你看這個。」

 

  什麼啊?他一摸紙張才曉得這是張照片。他翻到正面一看,陽光照射之下,女性膝蓋略彎,側耳聽小孩子說話,噙著明媚動人的笑容,彷彿是代表上天傳達福音的使者──種種特徵,立刻使照片上的主角和街坊鄰居口中的大美女畫上等號。事實證明宇智波帶土的情報能力十分強悍,女性本人和他透過隻字片語想像出來的主角近乎一致。

 

  「是不是很漂亮?」

 

  老人家們給帶土介紹了這麼多人,大致也摸清帶土的好球帶。他不得不承認,這位是名符其實的大美女,濃妝淡抹總相宜,從外貌判斷也的確是他會喜歡的類型。

 

  不過帶土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覺得這個人很眼熟。

 

  「的確很漂亮。」俊臉微紅,他搔刮臉頰,裝作不經意問:「聽說不是木葉的忍者?」

 

  「當然是啊。」琳有些疑惑,她還以為帶土一眼就能識破真相,「你沒認出來嗎?這是卡卡西啊。」

 

  ……等等,他好像聽見什麼不得了的事。

 

  他放下照片,故作鎮定問:「真是卡卡西?」

 

  「你不也見過卡卡西取下面罩的樣子。」琳對著照片一一指認,「看那個髮色跟長相,還有標誌性的唇角黑痣,不是卡卡西又是誰啊。」

 

  帶土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誰知道這個完全命中他喜好的,一看就是校園的溫柔女神系的大美女,居然真的是卡卡西。

 

  結合藤原奶奶的話,他現在大概可以猜出卡卡西為什麼扮成這副模樣了。無非是哪位女忍──看卡卡西臉上的妝可沒少,能在太歲頭上動土還全身而退,大概率就是琳吧──接了任務被卡卡西碰上了,他紳士風度爆發,自告奮勇代替人家去執行抓色狼的任務唄。

 

  想起自己的稱讚,帶土覺得臉上的笑容快裂開了。

 

  「琳,我突然想起來我還得找老師報到,不能陪妳了。」

 

  「那我先走了。」對忍者而言任務命令優先。聞言,琳乾脆往外走,還不忘對帶土喊道:「別忘了晚點去醫院找我。」

 

  「我記著呢。」

 

  微笑目送琳離開,門一關上,宇智波帶土的表情瞬間潰敗。他一屁股坐在沙發,看著擱在桌上的照片,神色逐漸凝重。

 

  這個世界果然是虛假的。

 

  去他媽的。

   

  

    

04.

  如果這件事到這裡就結束,帶土頂多就當作是卡卡西偶爾的興致爆發及他一時眼瞎,也不至於這麼慌張。

 

  自欺欺人,作為一個宇智波,他可擅長了。

 

  然而,當晚宇智波帶土夢見自己正把一個人按在懷中,低頭親吻,當然是有舌頭參與的那一種吻。起初,那人的碎髮落下,叫他看不清容顏。直到他把人推倒在床,欺身覆上,抬手撥去遮擋明月的雲幕時,赫然發現那個人正是旗木卡卡西。

 

  他當場給嚇醒了,大兄弟還十分不給面子,忠誠反應帶土的情動。帶土不斷安慰自己只是個意外,不過是下午的照片給他造成的衝擊太大了,待熱度退去,又一次進入夢鄉。

 

  結果居然還是同樣的人,同樣的場景,不同的是他已經把人的上衣給拉高了,對方的肩頸已經綴滿宇智波帶土到此一遊的小草莓,胸前的肉粒也沒逃過。他似乎很執著於看到那人的臉,不停把卡卡西遮擋臉部的雙手拽開,滿口葷話調侃那人迷醉的表情。然後他慢慢向下,解開那人的褲頭,將手向後探去──

 

  草。

 

  然後就回到故事開頭。帶土倚在床頭,無視下身硬挺的部位,神情空白。他已經很久沒說髒話了,但此時此刻除了罵髒話,沒有什麼能表達他的崩潰。卡卡西這傢伙居然能讓他連著兩天破戒,真不愧是大垃圾。

 

  他,宇智波帶土,前途一片光明,樂於助人的大好青年。雖然沾上手的鮮血不少,但自認還算是個好人,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直男,畢竟他喜歡過野原琳啊。但夢裡和正常裝扮的卡卡西滾在一塊兒,他竟然一點都沒覺得噁心,還打算繼續往下走完全程……上天為何要這樣同他開玩笑呢?

 

  就在昨天,宇智波帶土還盛讚女性打扮的卡卡西是上蒼的使者。今天的他只覺得去他的天使,這分明是樂於拐人墮落的惡魔。

 

  旗木卡卡西那個混蛋有什麼好的,值得老子為他彎?帶土認真思考了起來。卡卡西的長相無話可說,在學期間是無庸置疑的風雲人物,成千上萬少女為他尖叫歡呼,平時情書塞滿置物櫃,情人節巧克力要提早五小時排隊準備送的那一種。

 

  然而從前的旗木卡卡西是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類型,是倘若沒和他還有琳一樣練一練禦寒能力及厚臉皮根本無法接近的高嶺之花。然而他也承認,現在「溫柔」兩個字或許能跟卡卡西掛上邊。自打神無毗橋回來,卡卡西對他和琳的包容度肉眼可見的增長。就像一只渾身帶刺的刺蝟,現在肯放下高高豎起的防禦讓他們順毛摸,偶爾還會露出軟軟的腹部表達親暱。

 

  要說以前的宇智波帶土最不爽旗木卡卡西哪一點,那肯定是卡卡西的臭脾氣。但現在沒了這點,膚白貌美、身材精瘦、實力高強,待人處事有原則、淡泊名利,還擅廚藝,鹹甜兼顧,勉勉強強再算上一個溫柔吧。隨著他的細數,宇智波帶土絕望地發現,這個人,除去性別,居然完美命中他的好球帶。

 

  不過這對於宇智波帶土來說也不太重要,比起以性別區隔,他更在乎能不能找一個看著順眼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只不過曾經喜歡過的對象是女性,黃色讀物的傾向也是女性,理所當然沒估算自己喜歡男性的可能性。至少在旗木卡卡西身上,他並未感覺到排斥。

 

  這他媽問題就很嚴重了。

 

  叩、叩。

 

  夢裡的另一個主角敲了敲窗,試圖吸引帶土的注意力,然而帶土是看過來了,但眼神完全沒有聚焦。卡卡西拉開窗,熟練翻進屋內,道:「還沒起床呢?」

 

  「放假睡晚一些不行嗎?」帶土惡狠狠地說,不著痕跡拉過棉被,確保下半身的尷尬遮得一絲不漏,「你來做什麼?」

 

  「行啊。但水門老師找呢,讓我來通知你。」卡卡西沒把帶土的小動作放在心上,還以為只是單純被打擾睡眠而語氣不佳,他又問:「還有他們約了晚上聚餐,去不去?」

 

  帶土默背忍者守則,幾次吐納,總算讓大兄弟安份點,他邊跳下床往浴室走,邊說:「當然去。」

 

  他洗漱完成時,卡卡西已經離開了,帶土總算不用再維持僵硬的笑容。老天爺啊,真想讓他彎的話誰都好,為什麼偏偏是旗木卡卡西這個他從來都搞不定的男人呢?

 

  話說回來,卡卡西那雙腿是真好看。剛才翻進他房間時行雲流水的動作,完美展現結實腰腹和修長雙腿的爆發力,就像夢裡和他緊密摩擦的腹肌,還有那環在他腰上的大白腿,要他動作再粗暴一點一樣。

 

  ……不說了。

 

  他先回浴室去了。

 

  

 

  

  

05.

  事實上帶土這次出任務前,水門要他特別注意隊裡的特定人物。

 

  屬於團藏體系的根,在水門上位以後成為最棘手的存在。一方面領導者是顧問之一的團藏,和師承火影派系的水門不對付,從不掩蓋奪取火影之位的野心;另一方面根存在的時日過久,根基廣闊,若動手時沒有一次斬草除根容易留下後患,水門只能委託自己信得過的人慢慢挖掘根的黑暗。

 

  他去到辦公室時,自來也同樣在和水門匯報近期發展。待自來也的報告結束才輪到他。把大致判斷告訴水門後,水門點了點頭,不再下達其餘指令,顯然是仍不足以連根拔起。

 

  水門重新掛起溫和的笑容,這是公事結束的信號,帶土也不再維持稍息的動作。水門問:「你今天有些焦躁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帶土以為自己已經藏得夠好了,連卡卡西都沒發現端倪,真不愧是水門老師。他摸摸鼻子,回應:「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個人情感問題。」

 

  「情感問題?」水門可真沒想到會從帶土口中聽見這四個字,連忙追問:「你有新喜歡上的對象了?」

 

  水門當然也知道過去自己班裡三個部下之間的箭頭,經過時間洗禮,在一起已無望了。自那以來,他們就沉迷工作,如今帶土又有了動靜,當老師的當然得關心一下。

 

  我都還沒搞清楚狀況呢。帶土看著老師驚喜的神情,硬著頭皮道:「我也不確定。」

 

  「年輕真好啊。」一旁的自來也感慨,「想當年水門和玖辛奈也是差不多這個年紀確定關係的,水門還開心地找我炫耀呢。」

 

  「當時還年輕嘛。」驟然被師傅道出過去的糗事,水門微微紅了臉,把話題拋回帶土身上,「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不喜歡上那個人嗎?」

 

  「是。」

 

  「那不如找琳或卡卡西聊聊吧。」水門建議道,「當然,如果你不介意,也隨時能找我。」

 

  反正彼此知根知底,更丟人的事也看多了。然而水門不知道,其中一個正是帶土煩惱的源頭。老師跟琳倒是能求助,卡卡西是怎麼樣都不行的。

 

  「正好我最近正寫了一本小說,小年輕談情說愛的,剛剛拿到樣品呢。」自來也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遞給帶土,「就給你作參考吧,記得告訴我觀後感啊。」

 

  他現在確實是走投無路的狀態,參照別人的意見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真不行就再去找琳聊聊吧。

 

  帶土向自來也道謝,接過書一看封面,「親熱天堂」四個大字映入眼簾,他霎時有種誤入歧途的感覺。

 

  這本書真的能為他排憂解難嗎?宇智波帶土深表懷疑。

 

  他告別水門與自來也,打算找個角落,在聚餐前看完這本書。

 

  

    

  

06.

  他就不該相信自來也。

 

  宇智波帶土冷靜地把書塞回懷裡,往聚餐的餐館趕去。

 

  以小說的角度來說,帶土認為親熱天堂會成為暢銷書。不為什麼,狗血灑得好,土味情話處處見,該有的浪漫情節也沒少,適度的性愛場面描寫更是錦上添花。但是!沒錯,但是!就算他人生十六載只喜歡過一個女孩,也不至於蠢到相信這種書真能應用在現實吧。

 

  結果路上又遇上需要幫助的老人家,等他到達餐館時,只有卡卡西倚著牆雙手抱胸,劈頭就是一句:「你又遲到了,多大人了還會迷路?」

 

  卡卡西明知道他遲到都是因為幫助別人,卻老愛這麼損他。換作平時,帶土肯定酸回去。可他現在腦袋裡充滿自來也的小說,乍聽見剛才在書上看見的類似台詞,一句「沒辦法,被你迷的找不到方向」差點脫口而出。

 

  好險。帶土心有餘悸地拍胸。自來也的小說害人不淺啊。

 

  「你怎麼了?」不同於平常的反應,還不停拍著胸口。卡卡西走上前,關心道:「出任務受傷了?需不需要幫你掛個科?」

 

  「我好得很,你不相信琳的技術嗎?」帶土邊說,仍阻止不了腦袋裡竄出什麼「幫我掛眼科,我的眼神一直無法從你身上離開」之類的酸爽台詞,暗自決定回頭就把自來也的書用豪火球毀屍滅跡,「進去吧。」

 

  卡卡西狐疑地打量帶土,可惜沒能從帶土身上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同期的熟人除了有任務在身的凱班都到了,對於帶土的遲到也司空見慣,反正依照慣例,卡卡西或琳會給他佔好位置,也有人會幫他點好食物,就等人來而已。他瞧了一圈,空出的兩個並排座明顯是留給他們的,一個桌面上放了鹽烤秋刀魚定食,另一個放了糖醋肉定食。

 

  儘管帶土今天是怎麼也不想跟卡卡西坐一塊,但先來後到,他也沒有好理由能和別人換位置,於是仍舊選了放秋刀魚的那個位置坐下,和往常一樣剃起魚肉。

 

  玄間說:「不管看幾次,我都這畫面覺得哪裡不對勁。」

 

  「是啊。」阿斯瑪附和,「我和紅都沒這麼黏糊。」

 

  「什麼黏糊。」帶土矢口否認,他把去除魚刺的秋刀魚和糖醋肉交換,碎唸道:「你們難道不曉得卡卡西動手有多慢嗎?」

 

  大概全場只有帶土這麼覺得吧。所有人都默默不語。

 

  疾風爆料:「帶土還會去查卡卡西的任務。」

 

  不愧是偵查班。平時不說話,一出口就知道有沒有。

 

  「我也會查琳的任務啊。」帶土否認,「關心隊友有什麼錯?」

 

  「上次和卡卡西的任務來支援的也是帶土。」伊比喜問,「真的是巧合嗎?」

 

  伊比喜那張臉看著就很有說服力,且過去被他列為懷疑對象的多數都有問題。於是眾人探詢的目光又射向帶土,可惜再多的質疑都沒能突破帶土的防禦。

 

  「算了,喝,都喝吧!」

 

  有阿斯瑪在,那酒水是肯定跑不了。能上戰場的忍者已足以品嘗杜康的滋味,而忍者三禁……偶爾的興致也不至於為人詬病,再怎麼說都不能要求每個人成為無欲無求的聖人。遲到的帶土自然先被開砲,他也不推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酒過三巡,話匣子也打開了。帶土今日不在狀態,只能有一搭沒一搭接話,餘光不停掃向卡卡西。

 

  為了進食取下面罩,那張長年不見光的臉完全露出,五官協調,十分耐看,又白得驚人。多數時候卡卡西只聽著同儕們的對話,掛著淡淡的笑,偶爾才被拖入話題中。

 

  就比如現在,阿斯瑪說:「你們還不打算交個男女朋友嗎?趁著年輕玩玩也不錯啊。連疾風都有未婚妻了,你們就沒有喜歡的人?」

 

  被波及的月光疾風乾咳了幾聲,想當初他和夕顏交往的事情剛被爆出時被調侃了大半年,時至今日仍時常被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不過今天的重點不是他,他也很快加入逼問勢力。

 

  水門班的箭頭在過去人盡皆知,但現在全沒了消息,三個人感情依舊,或者說還比以前更好了,也不像是交往過分手的樣子。

 

  「我不急呀。」琳把皮球拋給別人,「卡卡西呢?」

 

  卡卡西呷了口茶水,才淡然道:「我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

 

  這個消息形同往桌上扔了一枚起爆符,把所有人都嚇著了,阿斯瑪來不及偏頭,嘴裡的茶直接噴了對面的玄間一臉。

 

  「是誰?我們認識嗎?」

 

  「我不會回答的。」卡卡西含糊道,「你們就不問問帶土嗎?」

 

  「當然是先問你啊。」阿斯瑪無視臉黑的玄間,立刻衝到卡卡西身旁,搭著卡卡西的肩,八卦之情表露無遺,「告白了沒?」

 

  「為什麼喜歡就一定得告白呢?」卡卡西反問,「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維持現狀沒什麼不好啊。」

 

  阿斯瑪一時無言以對,只好換個話題,「什麼叫『好像』有喜歡的人?你自己喜不喜歡難道不知道?」

 

  這回卡卡西沒回應。帶土臉都扭曲了,幸好此刻目光焦點不是他。這場景簡直就像親熱天堂劇情的完美翻版,他剛才還嘲諷男主角的嫉妒心太重,現在身臨其境,完全能了解男主角聽聞女主角有芳心暗許的對象時的感受了。

 

  謝謝,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知道。

 

  阿斯瑪不依不饒追問,帶土見狀,立刻忽視心裡的複雜情緒,伸手把人擋在身後,插嘴道:「幹什麼?不許人家搞不清楚什麼是喜歡啊?」

 

  「喜歡有什麼好搞不清楚的。」阿斯瑪義正嚴詞道,「你想和他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就是喜歡唄。」

 

  「想一直和他在一起,那就是喜歡啊。」

 

  直到這頓晚餐結束,阿斯瑪灌了卡卡西多少杯,也沒能套出卡卡西的心上人是誰。

 

  帶土攔下了大半衝著卡卡西而來的酒,現在腦子也不太清醒。自知理虧的卡卡西主動承包了今天的晚餐,其他人已經走了,只有醉酒的阿斯瑪還不停嚷著卡卡西不夠兄弟,他趕緊幫著紅把人扶出去。

 

  趁著卡卡西結帳和搞定阿斯瑪的時間,琳湊到帶土旁邊,「你還好嗎?」

 

  「不太好。」帶土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說話愈發不客氣。酒精將他的情緒控管能力降至低谷,方才費力按捺的委屈,現在一次爆發,「他都有喜歡的人了,居然還來撩老子。」

 

  帶土覺得自己是真慘,他都還沒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好像就沒希望了。坦白說剛剛聽見卡卡西承認的瞬間,他差點把人直接關進神威空間內,沒他准許,卡卡西哪裡也去不了。

 

  琳一聽,哪裡還不明白帶土的憂愁。以她對帶土的理解已完美還原案發經過,她是真沒預見自己的一時興起竟然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她嘆道:「他現在還是單身呢,你喜歡他就去追呀?」

 

  「我才不喜歡他呢。」帶土嘴硬道,「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啊?」

 

  「你就沒想過他喜歡的是你嗎?」

 

  卡卡西可不是害怕改變的人,如今卻會怕告白了連朋友也當不成,表示他沒有信心對方會答應自己,與其放手一搏,不如把喜愛爛在肚裡……能讓卡卡西做到這種程度的人,除了宇智波帶土還有誰?

 

  但卡卡西不說,帶土還彆扭著。琳真是受夠了這兩個人,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非得搞得這麼麻煩。

 

  「他怎麼可能喜歡我。」  

 

  「沒有『我不可能喜歡誰』或者『他怎麼可能喜歡我』這種事,喜歡又不需要資格。」琳說,「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她見帶土不發一語,又說:「難道你希望卡卡西和別人在一起嗎?像他平常對你這樣對某一個人,你能行?」

 

  他想說自己可以,如果卡卡西能找到一個更好的人,哪裡不行?可腦內有一道聲音,不斷嚷嚷:別自欺欺人了,宇智波帶土,你才沒那麼大度。你剛才還想把人囚禁在神威空間裡呢,哪可能接受卡卡西離開你?別開玩笑了。

 

  它說得對。帶土低下頭,表現十足頹喪。宇智波帶土才不是那麼善良的人。

 

  琳往外一瞧,卡卡西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她把握最後的機會,說:「卡卡西也不是那種告白失敗就疏離你的人,你看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試一試吧,帶土。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他喜不喜歡你?」

  

 

  

  

07.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卡卡西看向帶土,「我先送琳回去再來接你。」

 

  「不必了,卡卡西。」琳拒絕卡卡西的接送,「我今晚可一杯都沒喝,自己回去就行,倒是帶土就拜託你了。」

 

  琳沒等卡卡西堅持,便直接拎包起身,離開前還不忘在卡卡西看不見的角度衝帶土眨眨眼。

 

  卡卡西半跪在地,低聲問他:「還站得起來嗎?」

 

  帶土點頭,在卡卡西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卡卡西也不指望帶土用神威回家了,攙著人一步一步往外走。穿過商店街是捷徑,周圍店家早已關門,只有幾隻流浪貓在屋簷睥睨蒼生。

 

  帶土清楚自己其實沒那麼醉。阿斯瑪很懂得拿捏分寸,忍者這種隨時會被傳喚的職業,哪可能真的把自己灌到毫無知覺。酒精至多是影響他的情緒,仍不至於讓他失去思考和行動能力。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側頭看向卡卡西,今晚雲幕沒能遮蔽明月的光輝,月光撒在卡卡西身上,哪怕只露出上半臉也讓他看癡了。

 

  神無毗橋一戰有了改變的也不只卡卡西。戰爭會迫使人急速成長,像宇智波帶土就深刻體會自己還是太天真的事實。他的一番話確實讓卡卡西答應幫助他救琳,惟若無卡卡西的加持,光憑大話不可能讓他救下被擄的琳並全身而退。事實上,卡卡西的左眼在戰鬥中受到重創,至今也沒能完全恢復視力,他們也差點交代在那一陣落石中,是及時趕到的老師用飛雷神帶他們撤離,順帶炸毀橋梁──他在那一次戰役中,基本是毫無貢獻。

 

  所以他拚了命想變強,學會察言觀色,學會判斷局勢,也學會利用寫輪眼彌補自己不擅學習的缺陷,待他終於成為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忍者,才發覺成長並不是零代價。雖說比起繼續當過去那個實力差勁的男孩,他不後悔變成現在的宇智波帶土,他再也不想品嘗無能為力的滋味了。但宇智波帶土曾經為人稱道的陽光善良,卻再也回不去了。

 

  認了吧,宇智波帶土。他想。就承認宇智波帶土確實喜歡旗木卡卡西又如何?

 

  自來也的書是挺藝術化,但藝術源自於生活,也不全然無用武之地。男主角也曾反問自己是不是只單純喜歡女主角的外表,但久而久之他發現,其實他喜歡不只是外在,而是女主角的整個人,包含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缺點。

 

  他的迷惘和此際的帶土聯繫在一塊兒。帶土一整天都在問自己,他到底是因為卡卡西穿女裝很漂亮所以喜歡他,還是因為卡卡西足夠優秀而喜歡他?可他發現,比起光鮮亮麗的外在,他更喜歡卡卡西一起外出任務時剛起床一時迷糊的狀態;比起卡卡西實力強悍能保護誰,他更想反過來保護卡卡西,好讓他不再獨自背負一切。

 

  阿斯瑪說得在理,他的確想一直和卡卡西在一起。他承認自己期待每天早上在卡卡西的呼喚中醒來,然後攬著卡卡西來一個早安吻。他知道卡卡西喜淨,所以絕不考慮舌吻;承認自己想和卡卡西並肩作戰。卡卡西擅於攻擊,他長於防禦,帶土甘心把自己的背後交給卡卡西,也情願為他抵禦四面八方的攻擊為反擊爭取時間。也承認自己想和卡卡西牽著手漫步在他們一同守護的地方,讓晨曦溫柔守候他的笑靨,任夕陽為卡卡西加冠戴冕,由明月見證彼此相互依偎。

 

  如果說那就是喜歡,那麼宇智波帶土,確實是喜歡旗木卡卡西的。

 

  雖然琳這麼說,但這樣的他,旗木卡卡西真的會喜歡嗎?卡卡西是那麼好的一個人,相比之下,或許還是卡卡西虧了呢。

 

  卡卡西從帶土的左邊口袋摸出鑰匙打開鎖,才剛關上門,連鞋子都還沒脫,驟然被往牆上推去。他沒撞到牆壁,背後有宇智波帶土的左手作緩衝,另一手撐著牆面,虛虛環抱著。從遠處看,就像是情不自禁的擁吻。

 

  卡卡西蹙眉,嗔道:「你醉了嗎?」

 

  太靠近了,近得他都能聞見吐納間溢出的酒味,能看見宇智波帶土眼中自己的倒影;太安靜了,靜得他能聽見宇智波帶土平穩的呼吸聲,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同時,也太過曖昧了。他的生活是單純,但將滿十六歲的少年該懂的知識可沒少。這個氣氛,這個姿勢,他清楚只要宇智波帶土一句話、一個動作,戰事一觸即發。

 

  「得了吧。」帶土嗤笑,「那點酒還不至於讓我醉,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鮮少喝酒,但天生酒量好,不像卡卡西,只喝一點都能靠著他睡過去。

 

  「我知道。」卡卡西順從帶土的意低哄著,「乖,你先放開我。」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

 

  卡卡西知道帶土的硬脾氣上來了,說什麼都不聽。只能暫且順毛摸,待帶土情緒穩定了再提出要求。可下一秒聽見帶土的問題,他馬上就後悔沒直接一拳揍暈這個人了。

 

  他聽見那人開口:

 

  「卡卡西,你喜歡的人是我嗎?」

  

 

   

  

08.

  不是。

 

  他想這麼說。但帶土太了解卡卡西了,他毫不猶豫揭開卡卡西的遮羞布,挑明道:「告訴我實話,你騙不過我的。」

 

  卡卡西想催眠自己帶土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然而一對上那雙眼,清明得能洞悉他的心慌,好像醉的人根本不是帶土,而是他。

 

  旗木卡卡西喜歡宇智波帶土嗎?答案是肯定的,而且遠比所有人認知得早。當他的眼神會不自覺追著那個男孩四處遊走時,他就意識到男孩對自己的特殊之處了。神無毗橋不過是一次契機,讓他能忠實面對暗生的情愫,坦率表明自己看上了那個男孩。

 

  可是宇智波帶土喜歡野原琳。哪怕後來他們之間沒戲了,卡卡西始終認為宇智波帶土喜歡的是女孩子。他相信帶土會是個好丈夫,能把妻子牢牢護在懷裡。也確信他會是個好父親,畢竟帶土是個孤兒,沒人比他更了解圓滿的家庭多麼難能可貴。

 

  喜歡一個人,就只是想看見他的笑容。卡卡西選擇退步,在遠處默默守候,只要帶土開心,他哪有什麼不能接受。興許未來有一天,帶土幸福了,他也看開了,就能找尋新的希望。

 

  然而現在一切都不對勁。他以為的那個喜歡女孩的宇智波帶土正低聲質問他,霸道地撕開他精心包裝的友情。

 

  他垮下肩,尚未完全度過變聲期的嗓音已不如過往清脆,而今又低了幾分,「……當作你沒問過,不好嗎?」

 

  「不好。」帶土不客氣道,「我就想知道答案。」

 

  「你為什麼突然間……」

 

  話只說一半,不過帶土知道卡卡西想問什麼,「琳給我看了你的照片,穿女裝那張。」

 

  原來如此。卡卡西既鬆了口氣,又有點難過,他試探道:「你只是喜歡我穿女裝的樣子吧?」

 

  「老子今天早上才夢到和你做愛,正常裝扮的,對,就你現在這身。在我房間那張床上,把你扒得一絲不掛,從裡到外操透了。」說得人不害臊,反倒是卡卡西滿臉通紅,他譏諷道:「你太小看我了,我早就不是你眼裡那個天真可愛的吊車尾。」

 

  言盡於此,他也無話可說。卡卡西沉默半晌,他拉下面罩,反手壓著帶土的後腦勺向下一壓,昂首在那張語出驚人的薄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你不是想知道嗎?」卡卡西說,「這就是答案。」

 

  卡卡西的語氣鎮定,但眼眶微微發熱,喜愛、羞恥、絕望以及放鬆,構築成那雙光芒閃爍的眼,而臉已紅得徹底了。

 

  看著那雙濕潤的黑眸,帶土什麼脾氣都沒有了。他柔聲問,「我如果不問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告訴我?」

 

  「是。」卡卡西看著他,堅定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也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今天早上的我也是這麼想的,想說你有什麼好的,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此時此刻的卡卡西,和早晨坐在床上糾結的宇智波帶土多麼相像,拙劣否認情感,卻又控制不住自己被對方吸引。帶土搖搖頭,說:「但很抱歉,這一點我們都錯了。」

 

  卡卡西發怔,難得的迷茫樣逗笑了帶土。他狠瞪了帶土一眼,問:「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指尖挑起卡卡西的下顎,帶土依樣畫葫蘆低頭吻上。但和卡卡西一碰就離不同,他撬開牙關,恣意掠奪卡卡西的空氣。

 

  卡卡西呆站著任帶土為所欲為,直到無法呼吸才想起推開他,雙唇分開時帶出一道銀絲,曖昧的叫卡卡西無所適從。

 

  他看著帶土抹去嘴角的津液,動作瀟灑得一點也不像前不久還在煩惱自己性向的人。

 

  他們額頭相抵,帶土笑時胸膛的震動清晰地傳給卡卡西。

 

  「試著和我在一起嗎?旗木卡卡西。」

 

  宇智波帶土的問話飽含深意。用詞主客分明,「嘗試」、「和他」、「在一起」哪一個不是婉轉退居二位?乍看像是把主動權交在卡卡西手上,可語氣裡的傲慢和霸道撲面而來。

 

  不過那些也全是假象。如同帶土了解他,卡卡西也同樣理解帶土。他輕而易舉識破宇智波帶土淡定偽裝下的惴惴不安。帶土總覺得自己變了,但他到底還是過去那個男孩,一樣的笨拙,一樣的不自信。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拒絕他。想到這點,原本就偏頗的心,已徹底倒向帶土一方。

 

  「好啊。」

 

  卡卡西說。

 

  「我們試一試吧,宇智波帶土。」

  

  

    

09.

  「對了。」

 

  距離那晚已過去一個月,這段期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較晚得到消息的水門起初感到驚訝,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事情發展也不是很意外,獻上祝福的同時,也給卡卡西提供一個情報。卡卡西猛然想起這件事,他低頭看向佔據他的沙發,還要求他貢獻大腿當枕頭的某人。

 

  「嗯?」

 

  「我聽水門老師說自來也大人給了你幫助,他到底給你看什麼讓你突然開竅了?」

 

  不提還好,一提那本書,那些狗血的劇情和台詞霎時回到腦海裡。

 

  不能只有他受害。帶土想。這個月來他忙於和卡卡西談戀愛,像是要把過去十六年的空窗補回來似的黏糊,早就把要處理那本書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他摸出那本還沒來得及燒掉的親熱天堂,轉手交給卡卡西。

 

  如果那時的帶土知道卡卡西未來會沉迷這種言情小說無法自拔,他是說什麼都不會給的。

 

  很多年後,卡卡西退出暗部成為帶隊上忍,恰好帶到水門老師的兒子、帶土的族侄,以及琳關注的後輩。每回被七班調侃卡卡西老師又看小黃書時,他總會這麼反駁:「這可不是普通的書。想當年某個號稱是鋼鐵直男的蠢蛋,可是靠這本書才知道求愛的。」

 

  「卡卡西!!!!!!!!!」

  

  

 

→ 相關故事:〈少年帶土的煩惱.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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